常清明

您好,我只是个吃粮的,偶尔自产~(˃ ⌑ ˂ഃ )
黑蓝、露中、伏黛、遇逆、布袋戏、小马宝莉常年深坑

【伏黛】洋医生

伏黛安利企划接力第十八棒!




01


      “侍棋,你可听说,咱们城里新来了个洋医生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来个洋医生倒又是什么稀罕事儿,左右不过是些黄头发的洋人把脸儿一蒙,拿些针啊管子的往人身上扎,倒怪怕人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倒不是你往日里听来的那些。我听门房管事儿的说,新来的那位跟咱们一样,是黑头发,长得也比别的西洋人周正许多,更奇的是,听说这洋大夫不光治人身子上的毛病,就是心上有啥病,也都能给治好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哎呦——哈哈哈……这可笑死我了,越说可越是没个边儿了,还能治心病。就是回春堂的老大夫也不敢夸这个海口啊,那洋大夫可真敢说呢,莫不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骗子,卷了钱就跑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哎,你不知道,莫要乱说。我听二门的顺子说,周家那位的表姊去瞧过那洋医生,道是个奇人,就是长年的胸闷也好了,之后也慕名而去的个个说其不同凡响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得了吧,我可不信。若真是那么灵,依我看,也该叫那奇人来府里,给潇湘馆里的那位也好好瞧瞧,看她那副模样,谁知道还撑不撑得到……哎呦哎呦,杏儿你平白无故拧我作甚!”


       正说着,却见被唤作杏儿的那个朝她挤眉弄眼,侍棋心道不好,一回头,正瞧见紫鹃正端着盆水站在后头。


      “好啊,你个好嚼舌根的小贱蹄子,都嚼到家门口来了,今儿看姑奶奶不好好教训教训你!”说罢便顺手将铜盆里的水照着春红泼去。饶是她躲闪得快,也不免湿了裙子。春红如被滚油浇了般,吓得赶紧扯了春杏就跑。


      “你别跑!下次再让我逮着你胡吣,姑奶奶非撕了你的嘴不可!”紫鹃气冲冲地朝着她的背影嚷道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余怒未消的紫鹃拎着铜盆又回了潇湘馆。先深呼吸平了气,才进了屋。屋里雪雁正替黛玉梳头,黛玉从镜子里瞧瞧见了紫鹃,突然道:“她们爱嚼就由着她们嚼去,倒不用动那样的火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听了这话,紫鹃便知刚才那些尽叫黛玉听去了。这面应和着,背过身去时却又小声嘟囔若下次再遇上,定要那丫头好看。这点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黛玉的眼睛,她幽幽地叹了口气:“你又何苦来……”窗外秋风萧瑟,吹得潇湘馆里的竹子都沙沙作响,有几片叶子抵不住了,随风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不知是触了这景,还是吸了凉风入体,黛玉抑制不住地掩上帕子咳了起来,直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,雪雁紫鹃二人忙得又是倒水又是帮忙拍背。接过黛玉手里的帕子,看到上面一团暗红,紫鹃便湿了眼眶,叫雪雁再煎药去。


       “罢了,我这病已非吃这药便能治的了。”黛玉摆了摆手叫雪雁回来,在紫鹃的搀扶下又在床上坐了。紫鹃将一个手炉塞到黛玉怀里,便拉了雪雁出来,红着眼吩咐她道:“你到屋里去好好儿地守着她,我去回老太太、太太和二奶奶去。今日这个光景大非往常可比了。”雪雁自知紫鹃所指为何,忙按她的吩咐去做了。


       这厢紫鹃将这事报给了贾母、王夫人、凤姐三人,贾母听了这话,又如何不心痛,被王夫人凤姐搀扶着,拄着拐杖戳着地,直念“造孽啊”,险些要站不住。饶是巧嘴如凤姐,此刻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宽慰,只得抽了手绢儿陪着贾母抹泪。


       倒是紫鹃突然想起那洋神医来,在一旁踌躇良久,才鼓起胆子来,将所闻一一告知。凤姐也一拍脑门,道:“哎呦,我也是急糊涂了,倒忘了那位洋神医。老祖宗,您别急,林丫头的病可有的治了。城里头把那洋医传得可神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贾母忙说快去请来,凤姐便遵照着叫人去请那洋神医来。

       


02

   

       若非是有荣国府的情面搁在那里,那洋医生也不是好请来的,但总归是答应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那洋医也是个怪性子,荣国府派出去的软轿车马他不坐,叫车夫们先回了,言说去拿些东西,却还赶在车马之前到了府里,当真是奇也怪哉。


       据见过那位洋医的小厮描述,那位爷瞧起来也不过弱冠之年,还生了一幅好皮相,发鬈而黑,鼻梁高挺,穿了一身黑袍子,粗略打量,比宝二爷还更高一些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洋医才到了府门,就有早就恭候的几个小厮引着进府,至一垂花门前退下,又是几个婆子迎上来,陪着过了穿堂插屏,才见了正厅。


       几个丫头才在门前玩笑取乐,一时倒没看见那贵客已到了,只其中一个眼尖的,忙推了推伙伴。却不想,有两个丫头正对上那洋医的眼睛,本以为他是个金发长毛的怪人,却没想到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,不觉发起了怔。那洋医却并未看她们,也不用她们帮忙打帘栊,自己拂了帘子径直进了去。有个机灵的,忙喊道:“老太太老太太,洋医到了!”


       里头王熙凤又报给了贾母:“正说着呢,可巧就到了!”


       那洋医目不斜视地走入正厅,正见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,便知是老太君了。也学着中国人抱拳道:“在下名为汤姆·马沃罗·里德尔,来自英吉利。见过老太君,祝万福金安。”一开口,竟是字正腔圆的官话,倒叫众人们惊奇。


       “好,好。”因着已将这洋医看做是林丫头的救命恩人,贾母见着他自是欣喜,又见这孩子俊俏知礼,这喜爱不由又多了一分,便赐了座,叫人奉香茶来。里德尔却说不用,只要先去看看病人。


       凤姐偏过脸去看老祖宗的意思,本是外男不可入小姐闺房,更何况还是个洋人,可偏偏林丫头又重病在床,起来不得,这可如何是好。贾母知道她的顾虑,可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,便说:“又不是叫他一个人去,我也看看林丫头去,你们也都要作陪。”


       凤姐便懂得了,领了这洋医,由一众人簇拥着,分花拂柳地入了大观园,直往潇湘馆去。


       见着门口的紫鹃,凤姐问:“林丫头可还好?”这一问便叫紫鹃流泪了,摇头道:“不好,不好……”见来让人心酸。


       一进了屋子,里德尔就觉被一股暖意围绕。而贾母一见黛玉那形销骨立的模样,热泪便滚了下来,直快步到床前,一把将她搂在怀里,祖孙二人一同哭了起来。这场景直使得凤姐王夫人、同在场的丫鬟婆子们无不拿手绢儿抹泪。独里德尔不同,他只定定地看着黛玉,见她那副清瘦模样,他眉宇间仿佛也染上一股悲戚之意。


       众人哭了一阵,贾母才将黛玉放开,由王夫人安慰,凤姐也忙收了泪,对里德尔道:“倒叫您见笑了。还未及介绍,这位就是我们老祖宗的外孙女儿,姓林名黛玉。”里德尔道了句“无妨”,这时黛玉也才发现房里竟进了个外人,抬头看时,那洋人也正看着她,心下还未羞恼,却先是吃了一惊——她又几时见过这洋人,何至于如此眼熟!


       里德尔又重新向黛玉介绍了自己,最后附了一句:“林小姐称呼我‘里德尔’就好。”语气仿佛也更热切几分。


       王夫人叫丫鬟拿来悬丝诊脉之用具,里德尔却摆手说不用,“现在我得先试试病人的体温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戴上了胶皮手套。紫鹃却先挡在前面,说:“不用,我试过了,姑娘不发热。”那警惕的模样,大有“你碰一下试试”之意。“……不发热就好。”里德尔也只得作罢,去解了箱上的皮带,拿出一罐药来,叫紫鹃喂黛玉喝下了。黛玉喝罢,里德尔便从袖中抽出一根样子新奇的细长紫衫木棒来,众人不解其用处,却见里德尔抬手之间,杖头间骤然火花迸出,有一道银白色光束直往黛玉眉心而去,瞬间,黛玉眸中仿佛也焕发出异彩来。众人惊呼。几息过后,光灭了,里德尔收了那奇异木棒,黛玉也随之缓缓合了眼,最终靠倒在床上。


      “姑娘!”紫鹃要去细细查看,却被里德尔制止了:“不要打扰她,让她好好睡一觉,每天像这种反复治疗,几个月后她就能完全康复了。”紫鹃半信半疑,却也只能按他所说的做。而屋里其余人,皆是用好奇又惊惧的目光注视着里德尔。贾母直“心肝儿肉”地叫着。凤姐劝贾母去歇息,又命人带里德尔去一独立的院中住下,有两个垂花门,四面抄手游廊,正是给贵宾的住处。既如这洋医所说,要如此接连治疗,那需得在府中住下;而这位瞧起来又不像是江湖骗子之流,那大概是真有些本事的,恐是什么海外奇人,凤姐不敢慢待,却又暗暗吩咐底下丫鬟小子们,小心提防些。

        



03


       如此过了月余,林姑娘果真如那洋医所说,身子一日好似一日,渐渐地有了神采,使府中人皆大惊,感慨那洋医之医术高明,又听闻其施医如施法,心中多少有些敬畏,暗中奉其为海外奇人,从此不再“洋医”“洋医”地称呼,而誉其为“里神医”。更有“里神医手里拿的木棒是观音菩萨的杨柳枝变的,罐里盛的是玉净瓶里的琼浆玉露”之言,不多赘述。


       黛玉病重那几日,因着怕打扰她休息,宝玉去看望的时日不多,如今身子好些了,便整日来缠磨,又总变着法儿地寻些新奇玩意儿来讨好她。


       这日,宝玉才来了潇湘馆,刚取出一精巧的荷包来与黛玉看,这时提着皮箱的里德尔便由紫鹃引进来了。里德尔一看宝玉,便知他就是素日里听说的“宝二爷”了,眼神暗了几分。宝玉听见声响,便也站了起来,这时里德尔早已将他打量个遍,内心不屑道:“不过如此。”内心如此想着,面上却不露声色,两人颔首,便算打过了招呼。


       在里德尔施医之时,宝玉仍是坐在一旁热切地同黛玉说着些什么,只黛玉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,仿佛没有多少精力。治疗结束,里德尔提起皮箱出去之前,又仿若无意地瞥到了那荷包,指着那荷包对宝玉说道:“咦,贾先生,难怪我觉得这东西眼熟,原来是看到晴雯姑娘前几天也佩戴了同样的。你们都是在哪里买的,过几天我也要收藏一个来才是。”不待宝玉说话,里德尔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,一拍额头说:“差点忘了重要的事,贾先生,我先走一步,你改天再告诉我吧。”说罢便出了屋子,徒留下一脸震惊的宝玉在原地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你……林妹妹,你听我说……”黛玉冷哼一声,打断了宝玉的话:“呵,我说呢,若不是别人挑剩下的,你也不会拿来给我。”说罢便将那荷包如烫手山芋似的扔回到宝玉怀里。“我要歇息了,快拿着你的东西走吧,只管找你的金、你的玉去!”


       这边,里德尔勾起唇角,脚步也轻快了许多。


       今天真是个好天气。



       又过了半月,黛玉的身子已好了大半,已是能跑能跳了。贾母喜不自胜,本有丫鬟借此机会想在晚间吃几碗酒,又不知是谁走漏了口风,叫凤姐知道了,本以为要挨骂,但凤姐为了讨贾母开心,又因年关将至,非但不指责,还拨了些银子,交给平儿去置办几桌席,也叫大家都沾沾喜气,好好热闹一番。


       及安席时,凤姐却说老祖宗因白日里嘴馋,多吃了几个桃儿,如今可腹痛,来不了了。几位夫人也各有理由,最后这席倒只剩下几位年轻的了。


       宝玉是最先到席的,见别人到得慢了,又命人去再请琴姑娘他们来。黛玉是后到的,说来也巧,黛玉才到,里德尔后脚也到了——他是非请不可的。还不待宝玉招呼黛玉来坐,里德尔便先坐到了宝玉身旁——原说他坐那里也正合适,既不显得排斥,又不与众姑娘们挨着显得失礼,可宝玉却有一种被扇了一巴掌的难受感。黛玉便被招呼着坐在对面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吃了几杯酒,为助兴,有人拿了一个签筒来,里面装着花名签子,摇了一摇,放在当中。里德尔虽是不懂得玩法,却也知他们的游戏要开始了。


       只见晴雯摇了摇骰子,打开一看,是七点,数至宝钗。宝钗笑着掣出一根签来,大家一看,只见签上画着一枝牡丹,题着“艳冠群芳”四字,下面又镌着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。又按着下面注的,宝钗请芳官唱了一支歌以侑酒。才罢,宝钗又掷出个十六点来,轮到了探春掣签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如此进行了两轮,里德尔方看明白了这游戏规则,本没有什么兴趣,直到第七轮时,该到黛玉掣,里德尔方才抬起眼帘。只见黛玉的那根签子上画着一株芙蓉,题着“风露清愁”四字,背面是句旧诗:莫怨东风当自嗟。


       众人笑说:“这个好极。除了她,再没有配作芙蓉的。”黛玉自己也笑了。里德尔又听得谁说“只可远观”,他举起酒杯来,以喝酒来掩饰自己将要露出的放肆笑容,心中暗想: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若偏要靠近呢?”



       可是巧极,黛玉掷出个十七点,恰好是该里德尔掣签,众人都觉得好玩,便都盯着签筒,看里神医会掣出什么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花?”有人不解。“这签子怕是没做好吧?”

       原来里德尔掣中的这个,只画了一朵花,没有任何签语注释。里德尔当然认得——这是曼陀罗,在中国叫做洋金花。

       有人认出这是洋金花,却不解其意,便说要里神医再掣一回。里德尔却说不用了,自饮一杯后,又掷了骰子,轮到下家去了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他自然知道曼陀罗代表着什么——


       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。


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他眼神幽深地看向正同大家取乐的黛玉。

  

     多么棒的姑娘啊。





04


      总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  这种发现让黛玉内心感到焦虑。

      自过了新年,她身边的人有很多不对劲之处。有时,从她身边经过的人,仿佛完全看不到她一般,只自顾自地走和说笑。

       甚至连紫鹃也有怪异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譬如,紫鹃经常会问她重复的问题,有时又突然发起呆来,眼神呆滞,毫无灵气,不像平日里的紫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对劲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除了一个人。


       黛玉慌了。眼下,她只能去求助里神医了。


       黛玉敲起里德尔的院门,没有人应,才想起来这位神医性子孤僻,不喜丫头小厮侍候,踌躇片刻,终是径直推门而入。


       里德尔住的院子里,草木皆生长得很放肆,看得出他也不要人来修剪。有种荒凉感。走到厅前,黛玉才欲敲门,忽听得屋里什么声音,惊得她下意识地屏吸,绞紧了帕子,细细听来,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,有两道不同的声音,倒像是那医生在同谁对话一般。黛玉大惊,冷汗濡湿了内衫。只最后一句,黛玉听到他似是很愤怒地说:“不可能?呵,卢修斯,我一定要让她复生!”


       黛玉觉得她该走了,正要移动脚步时,却感觉踢到了什么。低头一看,却见是一臂粗黑色长蛇盘在脚边,正抬头看她。


       黛玉被吓得惊呼,跌倒在柱子旁。里德尔听见呼声,推门出来,见此情景,内心早已明白许多。他走向黛玉,伸出了手,要拉她起来,黛玉却一阵瑟缩,身后是柱子,退无可退。


       “是你吓到她了?”


       纳吉尼扭了扭头,表达它很无辜。


       里德尔看着受惊的黛玉,叹了口气:“你都听到了?”“所以……”黛玉深吸一口气,“府里的怪事,都是你干的?”


      “算是吧。放心,我知道怎么解决。”只见他又从袖中抽出那短棒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一忘皆空。”


       里德尔褪下黑袍,裹在了已昏倒的黛玉身上,将她抱在怀里,青年抬头,望着那四角青天,眼神里透出少见的悲哀。


       “睡吧,我的姑娘。”


       骤然间,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,如同浓墨滴入水里,将一切都晕染,只余下他和她,置身于一片灰茫茫中。


       她的肉身早已死去多年,但里德尔却不愿放弃,他倾注了太多法力打造了这个梦境,以寄存她那脆弱的灵魂。


       她不能察觉到这个梦境——在他发现复生之法之前。若是叫她发现了端倪,梦境世界将会崩塌,她那虚弱的灵魂也将湮灭。


       可梦不是能长久维持的,他只能每隔三个月就用咒来清除她的记忆,再重启梦境,于是陷入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。


       里德尔就是以此方法度过了她去世后的那几年,以后不知又要凭此捱过多少个年头。


       他在她的额上印下深深一吻,浓密纤长的睫毛一颤,抖下一颗晶莹来。


       明天,他又是那个洋医生,来府里为她医病。


       这是她的“梦”,又何尝不是他的。





【后记】


        21世纪。


       一场雨过后,路边行道树的叶子焕发了光泽,阳光出来了,在明镜似的积水上映出像来。那像又被一双洁白的运动鞋踩破了,年轻的林小姐一边慢跑,一边低头去看自己的腕表——可不要误了时间啊。

       这间诊所迎来了自开业来它的第一位客人。

      “真不好意思,医生,刚才突然下雨了,路上不好打车,我来晚了。”黛玉拿手帕擦擦额上沁出的薄汗,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

       “是啊,您来得可真是太晚了,林小姐。”那坐在转椅上的反常的穿了黑褂的洋医生缓缓转了过来,带着分明的笑意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已恭候了……百年。”




【Happy Ending】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 心里就算是旧相认识的,今日只做远别重逢,亦未为不可(笑)。

       本来是没有那个后记的,但好喜欢宝玉的这句话啊,于是就写了这样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事。年轻的黑魔王苦守了百年,终于等来了他的恋人。

       是第一次参加伏黛企划写文呢,那么就甜甜地收尾吧~(话说,轮到我发文的这天,正好也是我农历的生日,这不是缘分是什么(⁎⁍̴̛ᴗ⁍̴̛⁎) )

       伏黛锁紧点!!!

     (话说阿悸今天还是第一吗hhhhhhh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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